PitoPia!

爱好广泛,墙头众多

【完结】生长痛


  *全文1w3已完结

*是cp向护卫组全员的故事

*如果可以就多陪我说说话吧

1. 乔鲁诺和阿帕基

 

阿帕基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注意到乔鲁诺不对劲的人。

别误会,他才没有观察乔鲁诺的兴趣爱好,只不过作为住院的一家三口中身体底子最好的那个,最早出院的他被布加拉提安排了必须要执行的“任务”:多留心这位新上任的年轻教父,如果发现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务必帮帮他。

阿帕基听到这里眉头都拧出了一个性感翘臀。让他宣誓效忠教父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照顾小鬼,尤其是乔鲁诺这个小鬼,这还不如让他自己给自己泡茶喝。

数秒后他在布加拉提那双温柔的蓝眼睛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两个月。你赶紧给我好起来,我可不想跟个变态似的一直盯着他。”

布加拉提松了一口气,眼神软化下来。这让阿帕基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片被阳光眷顾的湖水中渐渐下沉,而他只想永远在这里越沉越深,不再醒来。

但他自知表白被拒绝的人并没有权力享受这份那不勒斯春日般的善意——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份温柔的宁静。金紫色的眼睛垂下来,视线落在布加拉提肩部的绷带上。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弯腰轻轻握了握布加拉提放在被子下面输液的手,转身大步出了病房。

 

其实布加拉提的担心实属多余。虽然组织刚刚经历大换血,d/p线作为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被切断后,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但乔鲁诺着实有几分手段。日常事务很快就被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他处理复杂利益关系的眼光之犀利,让阿帕基也暗暗敬佩三分。

再者说,他们小队本就是“武装夺取政权”,战斗力已极大威慑了任何暗杀行为。按照这个节奏,阿帕基每日的医院探病活动完全可以实现“以陪布加拉提静静坐着为主,以给布加拉提削削苹果为辅”的小目标。

事实却没有如他所愿。让我们来谈谈乔鲁诺的不对劲:外人也许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我们这位从业多年的资深黑帮大前辈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些许端倪——乔鲁诺出现了奇怪的睡眠不足的症状:之前开会始终全神贯注,最近却偶尔露出悄悄忍下哈欠的表情;之前晚上很快能把文件批好按点休息,最近效率明显下降,甚至有一天看着看着都睡着了。最后小鬼在阿帕基嫌弃的注视下被米斯达喊醒半搂半抱挪回了卧室。

起初他以为乔鲁诺终于到了能力极限,最后还是要靠前辈出马指点一下迷津,但是随后到来的两起连阿帕基都觉得颇为棘手的纠纷却被乔鲁诺轻而易举地完美解决了。没有人比乔鲁诺更适合做这个位子,可是事情越来越少但他却反而开始犯困,这情况阿帕基着实有些看不懂了。

阿帕基之前觉得想这想那实在麻烦,干脆直接开口问清情况。可他转念一想,按照乔鲁诺的性格,肯定是温文有礼地对他说“一切都好”以彰显他的成熟,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最后决定再观察几天。

两天之后,在一个干部会议上,一位干部的四个随从之一突然叫出替身袭击了乔鲁诺,黄金体验反应十分敏捷,马上伸腿格挡,但是腿还没伸开它竟突然自己抱膝跪在了地上,阴差阳错也算躲过了这一击。最终叛徒很快被米斯达和性感手枪们压制了行动,并未掀起什么风波。(“我们以后必须严禁干部带着四个手下!”他那位常年带着菠萝面包头套的同事大声宣称道。)

随着阿帕基在心中“乔巴拿黑历史”的小本本里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总算看明白不对劲的原因何在了:这位未来可以载入意大利黑帮史册的教父,改变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年轻战士,人设原型是美神维纳斯的,英明伟大的乔鲁诺·乔巴拿,在人生15岁的当口,因为长个抽筋了。

 

因为晚上抽筋所以睡眠不足。这很可以,十分合理。听说乔鲁诺的两个生父——想到这儿阿帕基直觉哪里不太对——都是195公分,那么想必小鬼应该也不会矮到哪儿去。看来,他很可能取代自己成为全队最高海拔……阿帕基突然感到了威胁,非常不爽。

这种不爽在他发现自己最后还是在睡前端了牛奶准备送给乔鲁诺的时候愈发强烈,在他站在卧室门口听到米斯达正极力向乔鲁诺安利自己愚蠢的治疗生长痛的偏方——马苏里拉芝士热敷膝盖——而对方为了博美人一笑甚至十分赞同跃跃欲试的时候达到了巅峰。阿帕基一个白眼简直要翻到地中海对面。他自己一口气干了牛奶,扭头回房了。

 

 

2. 阿帕基和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最近喜忧参半。

战斗落下帷幕,他们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即使当时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设定,事后要想消化这一切也需要一点时间的:这真的不是他接受力太差——即便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作者,看到阿帕基表白也是一惊,并在心中放声尖叫了起来,更何况我们的当事人布加拉提先生呢?

 

其实早在布加拉提第一次听说阿帕基的事,打着伞去找他入队的时候,他就被他吸引了。亚热带地中海气候的那不勒斯,冬天虽降水丰沛却并不太冷。但当他看到阿帕基愣愣地松手丢掉酒瓶,在昏暗的灯光下跪地痛哭的时候,在这份铺天盖地的,冰冷的悔恨中,布加拉提觉得,阿帕基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也说不定。

世界上轻而易举地原谅自己的人比比皆是,有的人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人也能自我安慰“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底,人类本就是一种为了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而不惜扭曲记忆篡改历史的可悲生物,而阿帕基却选择了最为痛苦的一种解决方式——在心中铭刻,将记忆重播。

柔软的内心鞭笞着他,正直和良知拷打着他,酒精麻痹着他的大脑,让他永远不能从这段折磨中脱身。在那时布加拉提忍不住想,把他拉进黑帮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这究竟是为他好拉了他一把,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他彻底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在阿帕基融入小队还算迅速,不久之后忧郁蓝调也出来和大家见了面,这让布加拉提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生活回归正途的阿帕基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虽然本人似乎并未察觉,但他修长而笔直的身材,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和与生俱来的那种神秘冷艳的气质无一不吸引着小队所管辖区域的男男女女。

与他暗金色眼睛对视则更让人悸动。更要命的是,他在和布加拉提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来都是直直地注视着他,这让布加拉提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像被迷住的猎物一样一步一步走向狮子的身旁——更何况,这只大猫又这么喜欢在酒后卸下防备把头搁在自己的腿上以示亲昵。

 

这次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伤情最严重的布加拉提在重症监护室躺得最久。半梦半醒间,他常常隐约感受到来自监护室外炽热的目光——转入普通病房的阿帕基经常躲过护士的查房跑回那里去看他,那双金紫色的眼睛在他入睡后就那样静静凝视着病床上的人,有时温柔,有时挣扎,有时泛起潮气,有时又一眨不眨。

他对这份沉甸甸的感情感到了手足无措,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这就好比,你和你的恋人都是观星爱好者,新年这天你给他准备的惊喜是一个新望远镜,结果对方突然告诉你:他为你建造了一个全世界最先进的布布天文学观测站。这种时候的你,可能就会忍不住悄悄藏起这份小小的礼物,转而说些不痛不痒的打趣: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隐形土豪啊茶茶。

是的,阿帕基就是这场感情中的富豪,你投之以星星,他报之以银河——这份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感情让布加拉提倍感压力。

一方面,被告白的他自然胸中盈满了心意相通的感动;但同时,他对这样一颗跳动的心真的有些无所适从。他犹豫,他踟蹰,他首鼠两端,他瞻前顾后,他担心自己这平凡的感情不足以对等对方信仰一般的真心,不知应该如何回应,最终竟在住院这几天始终缄口未提。

而后他便敏锐地觉察到这似乎在阿帕基看来就等同于拒绝:对方最近再同他说话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眼睛开始躲躲闪闪,很少再同他对视了。这让布加拉提焦灼万分。

 

 

3. 布加拉提和特利休

 

特利休觉得,不管再怎么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男人在日常生活中果然没一个靠谱的。

小队里呈现的事实就是如此。乔鲁诺生长痛倒也没什么,但是一向理智的他竟然相信了米斯达给他推荐的治疗偏方,现在每天晚上睡前俩人都在上演芝士热敷膝盖的智障戏码,天知道他俩是怎么清理那黏糊糊的拉丝的。由此可见爱情真的能让人被芝士蒙了心,同时也说明米斯达在这种事上除了裹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作为纳兰迦新上任的数学老师,那种崩溃逼问纳兰迦“你说啊是什么关系!”的狗血家庭伦理剧几乎每天都要在医院上演三次,连医生护士都从争相看戏到习以为常,而纳兰迦对“相反数”这个讲了八百遍的概念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其沙雕程度生生给15岁少女的眉间愁出了假性皱纹。

就连之前最最省心的阿帕基和布加拉提,最近竟然也毫不含糊地演起了”好想急死你“的老套少女言情桥段,特利休被酸的牙都要倒了。

整个小队在大战之后就仿佛被三流电视剧编辑替身攻击过。作为小队中唯一的正常人,默默照顾大家的特利休真的心好累,她觉得不能再放任这帮男人胡闹下去了。

特利休决定先从最疼她的布加拉提下手。她太懂了。面对这种温柔兄长型的男生,直来直去主动出击就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布加拉提比她老道太多,经验不足的时候越简单的作战就越有效。

 

“你不喜欢他吗?”一日她靠在布加拉提的病床旁边,看着新出的时装杂志,佯装漫不经心地把问题抛了出来。

布加拉提原本半靠在床头看书,听她突然发问愣了一下。他放下书,伸手摸了摸特利休柔软的粉色短发,沉思之后说:“我们的情况……有点复杂。”

这听起来好像下一句就要说“休休,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特利休对这种老父亲一般的回应非常不满,她把头从布加拉提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啪的一声合上了杂志,转过身来,挺腰坐直,清了清嗓子,轻轻地拉起布加拉提的手:“最复杂的情况,就是不迈出第一步,因为这样问题永远不可能得到解决。可是阿帕基都已经走到了你面前,现在只要你点头,你们就能真正属于彼此了。布加拉提,你在害怕什么呢?”

对方被她这副爱情专家的样子逗笑了,但是依旧没有说话。特利休偷偷瞟了一眼墙上的表,稍稍捏了一把汗,下意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病房中的沉默,他们一同望向窗外,只看到两只小小的明丽的影子互相追逐着闪过,带动萌发新叶的枝条轻轻颤抖。病房外的世界万物生发。

“阿帕基将我视为他的太阳,”布加拉提缓缓开口道,“但是我只是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能给予他的光辉太少太少。在他见到我时,他的世界太黑暗了,而我只不过是恰好出现,作为一根火柴帮他点亮了前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带他走的路是不是正确的路——他就误以为我是最亮的那个。这大概是某种……雏鸟情节?”他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其实我不是什么太阳,真正能担得起这种称号的人大概只有乔鲁诺吧……”

“让乔鲁诺见鬼好吗?”病房的门被砰的一脚踹开了,阿帕基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病床前。

 

“我什么都不求,布加拉提。”

“我只求你别离开我,我只求这个。”

 

他的视线紧紧锁住了布加拉提,他的猎物被咬住喉咙,愣愣地停止了挣扎。

 

特利休拼命强忍着作战胜利的喜悦在心中为他俩点燃了爱的烟花。完美的计划必须要有一个完美的收尾:她将脸轻轻蹭了蹭布加拉提的双手,换来了阿帕基颇为骇人的怒视。“我先走了,纳兰迦肯定根本不会做作业。”特利休优雅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踩着刚买的高跟鞋嗒嗒嗒走出了病房。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已经是成熟的茶茶和布布了,应该学会自己处理一些简单的感情问题了。休休老师一边小声欢呼着一边无比头疼地推开了纳兰迦的病房门——毕竟总有一些学生,他就是不进门。

 

 

4. 特利休和纳兰迦

 

纳兰迦每天都能把医院整洁的被单拧出费马螺旋。

不,别问他费马是什么品种的马好吗?总之挺不好骑的就是了。

虽然捡回一条小命让他对生活有了全新的认识,但他数学的任督二脉依旧像年久失修的老楼管道:除非把整楼推翻重盖,否则别想打通。但是梦想还是要坚持的,毕竟只用九天就完成一个别人眼中痴人说梦的任务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他眼前。

可问题是,谁来当他的老师呢:例子本人太忙了;最靠谱的布加拉提在隔壁躺着不被允许随便起床;阿帕基虽然每天都来医院但是对他的探望基本就是存活确认;米斯达是个学渣,数学里最擅长的就是按计算器。想来想去,他只能找特利休了。

其实特利休真的很好,纳兰迦这是摸着良心说话,她每次来都会给自己带零食。米斯达知道后感叹这真是幼儿园老师的授课方式,靠吃来吸引小鬼的注意力,纳兰迦回嘴说他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而且特利休对他真的很有耐心,就算有时会被气到大吼大叫,但是从来都不动手,比……

 

比福葛好多了。

 

其实纳兰迦真的不怪福葛做出那样的选择。布加拉提也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更何况福葛只是退出,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行为。纳兰迦想,这就好像,就算小队再怎么喝的烂醉如泥,福葛也坚持滴酒不沾一样。“酒精会麻痹你的神经,让你变傻。尤其是你,纳兰迦。”虽然阿帕基总会嗤笑福葛说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不懂微醺的美妙,但是纳兰迦就是觉得,福葛特别有主见。总之他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但是,他就是……就是……有点委屈:明明那个时候福葛都被他说动了,为什么最后又没有和他一起走呢?

 

他去拉福葛的手,他说:

“快点,福葛,船要开远了。”

福葛身体一震,眼中露出不忍。

纳兰迦见状直接拽住福葛的胳膊,可是对方就像一棵长在那里的树一样一动不动。

船越开越远,小队其他人在船上大喊着他们的名字。他恳求地看向福葛,但福葛又别开了头。

没有时间了。纳兰迦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跳入水中。他听到福葛在岸上大声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害怕一回头就会失去刚刚攒好的全部的勇气。

“不!!回来!”他听到了。

“求求你别去!”他听到了。

“纳兰迦!!!”

“纳兰迦!”

“纳兰迦……”岸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没有回头。他越游越远。

 

纳兰迦想不明白,为什么福葛要之前对自己那么那么好,最后却又站在原地不动……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市政强行带走的流浪狗,它将乞求的目光投向曾经救过它一命、之后也每日来投喂它的人类;而人类却只是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夜之间他与这只小狗早已形同陌路了。

在这只小狗的心中,不是被背叛的恨意,而是被抛弃的绝望。它曾经以为,这个人类就是它的热源,是它的屋顶,是它的家。它错了。虽然除了福葛大家都还在,但是纳兰迦心中的那个最重要的位置被留在了原地。纳兰迦的心空了一块儿——而他竟然都不知道,是他把心丢了,还是心自己走了。

最让这只小狗难过的是,它的人类再也没有出现过。它在收容所里等候了日日夜夜,它在梦中也竖起耳朵只为第一时间捕捉他的脚步声,它将紧锁的大门望穿,将来往的人流看尽——但是就是没有等到来接它回家的那个人。它真的被抛弃了。那个人主动将自己从他的生命中抹去,不会再来了。

 

纳兰迦揪光特利休带来的草莓上的嫩叶,将鲜红的果子一口接一口地囫囵吞下。特利休出去买沙拉了,不然这位严格的小老师是绝对不会允许纳兰迦这样吃东西的。

纳兰迦想,是时候道别了。

 

突然楼道里穿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口咚的一声巨响,纳兰迦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紧紧抱住了。

是福葛。

“纳兰迦!纳兰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米斯达说你手术出了问题,你……”

 

光吃不动胖了十斤的纳兰迦和穿着傻气帽衫的普通青年福葛面面相觑。

 

 

5. 纳兰迦和福葛

 

福葛独自一人回到小队的住处。

五个大小伙子的房间当然不可能整整齐齐:阿帕基的酒瓶在沙发旁边一片东倒西歪,米斯达的游戏机手柄依旧缠成难解难分的一团,桌子上吃了一半的外卖披萨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旁边放着纳兰迦的作业本——但是在出门之前被暴躁的他撕成两半——但是在餐厅他还是继续给纳兰迦讲了起来——但是后来他们又打成一团。他们俩的关系就在极好和极差之间反复横跳,纳兰迦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

他顺手把客厅桌上的垃圾和地上的酒瓶扔掉,手柄的线解开收回电视柜,纳兰迦摊成一摊的课本收到一角。福葛想:“明明只有三本书,真不明白是怎么摆了一桌子的。”然后他简单冲了个澡,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

其实他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其实自己的生活痕迹也不怎么多,其实大家共事也没有很久。福葛站在门口,像一位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表演的独角戏演员,在空荡荡的剧院里沉默谢幕。

 

然后他踢碎了门口的穿衣镜,打翻了窗台的花瓶。他抡起凳子砸向电视、茶几、博古架和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他把客厅砸的稀碎,在碎玻璃、脏羽毛、破墙纸和满屋子的灰尘中像野兽一样嘶吼。

他最后还是累了。他气喘吁吁地扔掉凳子,游魂般荡到纳兰迦的房间里靠床坐了下来,然后如同一座雕塑一般静静地看着太阳下山。

天黑之后他游荡到街角的音像店,买了那张纳兰迦心心念念好久的限量版唱片。他本想在封皮上写“给纳兰迦 福葛”,提笔却又作罢。福葛把唱片放在纳兰迦的枕头底下——和他送给他的其它礼物一样,然后拿走了纳兰迦床头的飞机模型。

 

他真的该落幕了。留下的也许有回忆,但更多的是一地狼藉。

 

福葛知道自己独自回来又搬走这件事别的小队很快就能获得情报,但是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论从哪一方的立场来看,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而叛徒,在组织里的结局就只有一死。反正结局已定,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给自己挑了一个挺好看的小公寓——或者说小坟墓——然后随缘等待命运的到来。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来找过他,这让福葛有点惊讶。看来老板也好布加拉提也好,都把他看作是一个透明人,一个主动选择留在时空缝隙里面不再会被给予任何注意的影子。

他安慰自己这样也挺好的,毕竟捡回一条小命就是他最初的目标。然后就这样假装平静地过了一个多月,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狂躁症都要被这岁月静好的日子治愈了。

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他活下来了,但是灵魂在离开那日被抽走了;他不再暴躁了,但是现在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般。独居的日子有时漫长到让他无所适从,有时又短暂到让他惶恐不安——以至于他在听到敲门声,飞奔开门见到米斯达的时候甚至如释重负。

 

看来他们小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能死在曾经的同伴手中真的已经非常幸运了。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米斯达一把拽出了门。

“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诶你怎么穿成这样算了算了快跟我走车已经帮你叫好了。纳兰迦突然情况恶化马上就要被推进手术室了医生说这次可是凶多吉少快走快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你能等我能等但是纳兰迦可等不了!别问了先上车先上车。劳驾去圣托波诺医院。”

 

路上福葛不停地询问纳兰迦的身体情况和手术安排,可是米斯达就突然像是脑子被纳兰迦吃了一样,前言不搭后语,话说了不少但是除了把病房交待了其余一件事情也没讲明白。福葛强忍着把兄弟揍一顿的冲动,一脚把车门踢坏了。

出租车飞到医院还没停稳,福葛彻底拆掉了那个摇摇欲坠的车门,三步并作两步一转眼奔向了病房。

米斯达一边被迫和司机讨价还价,一边在心中对福葛的速度啧啧称奇。最后他潇洒地留下了乔鲁诺秘书的联系方式,溜到医院中央花园晒太阳去了——开玩笑吗,他又没有钱!更何况那个秘书小姑娘和他暗恋对象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本人长多了,他完全有充足的理由把自己这段停滞不前的暗恋归罪于这位没有眼力价的新人,给她找点份内的小麻烦。

 

当福葛松开双手看到纳兰迦露出他熟悉的,和每次上完课一模一样的,完全状况外的表情时,就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纳兰迦仰头看着他,眼睛中划过了惊讶开心依赖委屈——没想到笨蛋也能有这么丰富的情感,福葛想像之前一样嘲笑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他张了张嘴。每个音节都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的士兵,拖着沉重的身躯,从他的口中艰难地爬出:“纳兰迦,你听我说……我……”

“福葛我好想你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纳兰迦突然一把抱住了他,把他勒得快要喘不上来气,“我从醒过来就希望你来,但是你都没有来过。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回去之后被杀了每天都担心得要死;后来他们跟我说你没事我就每天都盼着你能来。但是你怎么都不来……”

福葛被钉在那里。

“没有你都没人来教我课,特利休讲的东西都好难我根本就不懂。虽然你讲的我也不懂但是我愿意听你说话,愿意你陪着我……”纳兰迦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他抬起头,鼓起勇气说:“我真的不怪你没有跟上来!我还是不能完全明白你那时的想法啦,但是你总是很有道理的……我现在想,假如没有乔鲁诺的话我可能现在已经死透了,这样的话也许你的选择才是对的……咦?”

纳兰迦突然感觉有水滴在脸上,随即他的毛茸茸的头被福葛按回了怀里。

 

福葛在颤抖。他把他的男孩抱在怀里。

他抱着一团温暖的火焰与燃烧的灵魂。他说:

 

“对不起……” 

“纳兰迦对不起……”

 

 

6. 福葛和米斯达

 

米斯达坚称不懂得午后阳光美好的人都白活了。

就像现在,这是一天之中最为美好的时刻。太阳挺大,但风很凉爽,外头不冷也不热;吃完午饭有一阵儿了,这会不撑也不饿。刚才真是好一顿折腾,现在歇下来感觉关节都酥酥热热的。这个时间实在是太适合胡思乱想或者什么都不想了。

米斯达全然放空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这种状态下他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估计。然后突然之间五花八门的念头像新年第一秒的烟花一般在他脑海中同时炸开:

 

福葛终于要回来了,他们这种聪明人就是想太多,简直麻烦的要命,太难搞了。乔鲁诺也是一样,腿都疼成那样了也不知道偷懒多睡睡觉,大事小情依旧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不光自己硬撑着说没事,还拉着他一起隐瞒,其难搞程度远超他历任小女友的加和。

好在他们小队人就要凑齐了,之后他一定得向乔鲁诺要个大假——然后他就半夜去爬他的窗户把这位金发小公主,哦不,金发小王子偷走,两个人溜到小岛上孤男寡男好好增进一下感情。

说到小岛,他们去拿波尔波遗产的时候就是他主动请缨和乔鲁诺骑着鱼上的岛,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眼光真的很不错,一眼就看出了乔鲁诺是他的lucky boy,果然……

 

他懒洋洋地瘫在中央花园的长椅上,身上晒着大太阳心里想着他家小太阳,爱欲与困意搅得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在梦境边缘反复试探之际福葛来找他了。

福葛拉了他一把,他手上新增了几道纳兰迦的抓痕,跟被野猫疯狂挠了一顿似的。

“走吧,回我家收拾点东西。”

米斯达借着劲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呆愣了两秒后,他突然暴起,结结实实给了福葛一拳。

“你知不知道看到被你砸烂的家具我一个黑道大佬差点被房东老太婆打一顿啊!还有!你不在老子替你出了多少外勤你自己数数!跑断腿你懂不懂!再加上山一样的文件,老子写得手痛胳膊酸,端枪都要端不稳了!未来三个月的饭你都得请我!每天至少五顿大餐,外加两个高级下午茶!”

“你TM想撑死自己吗?”

 

打闹归打闹,忠厚青年米斯达是真的开心看到福葛归队,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就算不提昔日同一战壕的革命友情,他的回归也是特利休的福音,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否则再有最多三天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要被纳兰迦逼到发疯。

另外这对乔鲁诺来说也是一大助力。真的,乔鲁诺小小年纪就被生活压迫,已然显露出了反人类反社会的工作狂倾向,老父亲米斯达心痛不已。

这位年轻的教父明明是个意大利人,竟然从不午休,干起活来效率惊人,爱岗敬业简直感天动地。要不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个老板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别说和小队里这几位比,就是放眼全组织也没有一个能他这样燃烧自我奉献社会的,意大利政府要是有他一半的劲头早就称霸欧洲走向世界了。

但他是认真的要批评这位小伙子,一点都不会享受生活,这让内心里暗搓搓地想和他约会处对象的自己怎么开口?原本他俩在小队中还能一起合作打打敌人,胜利以后借疗伤之名行搂抱之实什么的,暗送秋波苦中作乐也是一种生活情趣。

现在呢,除去下达任务上报工作,俩人一天到晚也见不了几面。如果不是他机智,想出了缓解生长痛的“祖传良方”,好让自己每晚有个正当理由去找他说说话,他的暗恋早就要彻底凉了好吗?

这几天晚上,他得以盘腿坐在乔鲁诺床边。15岁的少年像雨后的春竹,凑近仿佛能听到拔节的声音。他在血雨腥风后飞速成长起来,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成为了宝贵的养料。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他的五官愈发深邃迷人,骨架也更加挺拔修长。米斯达甚至感觉自己在见证美神的成长。

有时候他们俩说说话,有时候就安静坐着。如果米斯达跑了一天之后还有力气,就帮乔鲁诺按按腿。忽略空气中弥漫的不那么合时宜的浓郁芝士味的话,这种老夫老夫的相处模式米斯达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但是,在乔鲁诺用闪动着宝石光泽的绿眼睛注视自己的时候,在他昏昏欲睡缓缓合上灿烂浓密的金色睫毛的时候,在他因为聊到开心事而两颊泛起迷人红晕的时候,在他因为二人独处而无意识显露出更符合年纪的纯真表情的时候,在黄金体验捧着小手枪们的时候,在两人打闹的时候,米斯达觉得……

 

年轻人的恋爱果然还是应该更激情火热一点。

 

他向福葛请教如何搞定一个聪明人。对方眉毛一挑,明白了以米斯达的段位完全没能看出乔鲁诺以退为进的策略。然后福葛思考了一下,遗憾地发现在这个问题上米斯达问错了人:他比较擅长搞定智障。

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义务点拨一下兄弟,总不能让米斯达去问纳兰迦。

“你觉得乔鲁诺对你有意思吗?”

“有……吧?”

“米斯达你怎么回事,拿出点年上者的气势来!”

“我也说不准啊……我总不能直接去问他吧?”

“你如果直接问了还用来找我吗?”福葛简直恨铁不成钢。他努力忍住了研究米斯达大脑构造的冲动,语重心长地说:“米斯达,你比乔鲁诺大三岁,应该主动一点。我听特利休说,下周布加拉提和纳兰迦出院后,她准备开趴庆祝。我看不如你就在那时向乔鲁诺说明你的心意。喝点酒,壮壮胆,你们俩就这个问题深入交流一下……“

 

米斯达突然怒不可遏:“福葛你对纳兰迦下手了吗?!我的天我一个黑帮都想把你告上法庭!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7. 米斯达和乔鲁诺

 

乔鲁诺觉得自己应该感谢生长痛顺理成章地拉近了他和米斯达之间的距离。

当初他听米斯达介绍“祖传秘方”的时候差点笑出了声,毕竟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在临场发挥现打草稿,可是米斯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又可爱得紧。

“你别笑,你听我说,你这就是缺钙。我这个方法呢……芝士里面的营养成分可以从皮肤渗透进去,就可以……缓解你的症状;另外这个热敷,它……它舒服啊。你舒服了,它自然就不痛了。”米斯达绷着脸把这个成谜的方法说的竟然有几分歪理。

“但是这个弄起来有点麻烦,你一个人可能不太方便。这样吧,我每天晚上过来帮你。再配合早晚各一杯牛奶,保证你一周就好。怎么样?”乔鲁诺看到米斯达为了掩饰紧张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内心笑意更盛了几分。

别呀。他在心里说。一周就好了我之后怎么单独找你聊天。

 

第一天晚上热芝士在床上地毯上流得到处都是,米斯达的手和他的膝盖都被烫得红红的。他们俩趴着清理的时间比热敷的时间长多了,而且因为跪太久他的腿比之前还疼。米斯达愧疚到不行,赶忙坐在床边帮他按腿。乔鲁诺舒展身体,全然放松地侧卧在床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撸毛的猫,而米斯达就是传说中的“撸猫圣手”——圣手撸着撸着就把他撸睡了。

第二天晚上米斯达带来了旧报纸。他们俩对芝士的掌控取得了明显的进步,少部分流到报纸上的拉丝之后也可以很方便地清理走,于是他们得已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聊聊天,相遇之前的人生经历什么的。米斯达兴致勃勃地讲了他在监狱里的奇遇,乔鲁诺就告诉了他汐华初流乃的事,对方边听边化心疼为马杀鸡原力,又把他撸睡了。

第三天米斯达一整天都在外奔波,深夜才到家,即便如此两个人也没有跳过这个“睡前仪式”,仿佛这是他们保持多年的习惯,少了这段特殊的时间一天就不完整一样。夜已经很深了。月光下静谧的庭院,地上雕花窗框的影子,桌上轻轻跳跃的烛火,一角悄悄盛开的风信子,他们静静望着这一切,彼此都没有说话……

 

可能是因为按摩、热敷和牛奶发挥了功效,或者是因为睡眠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也可能单纯因为每晚的“约会”让他分泌了更多的多巴胺,总之乔鲁诺确实觉得腿疼有很大缓解。因此他在第七天晚上对米斯达说:

“米斯达,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突然感觉腿疼比之前都要严重,看来还要再麻烦你一阵了。”

米斯达简直不知道是该心疼他难受还是该开心这个不像样子的小约会还能继续。他哪里知道这只金色的小狐狸就在边上摇着尾巴,偷偷观察起他不知道说什么的可爱样子。

 

众所周知,意大利黑帮的小伙子们都是善于抓住机会迎接挑战的上进青年,乔鲁诺·乔巴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当特利休告诉他下周开趴的事时,他当机立断,决定在那时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一下。

虽然15岁就敲定这件事有些为时过早,但当你的身份是如日中天的黑手党教父时,年龄什么的都不是很重要。

像这样的小队聚会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宣布这件事的场合:它有足够多的见证人,但是又不会太过严肃。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话说出口……

年轻的教父一直是一个战场上沉着冷静、谈判桌上一针见血的人,很多事于他都是探囊取物一般,完全可以无师自通。但是自古以来,与爱有关的问题真的不是你有多么聪明就能解决的。爱神面前人人平等,智慧也好智障也罢,所有人都要卑微地跪拜在她的脚下,虔诚地奉上一颗真心,然后垂头聆听她的决定。

从不屈服于命运的15岁少年,在爱神面前,第一次稍稍理解了“顺其自然”的真意。

 

鸡飞狗跳的聚会开端预示着他们注定不会度过一个安生的夜晚。最先到的是纳兰迦和福葛,十分钟后他俩果不其然把布加拉提布置好的客厅破坏得宛如台风过境。大打出手的理由是纳兰迦想喝酒,福葛以刚出院为由阻止了他,纳兰迦顶嘴非要喝,然后……总之米斯达一来就看到他俩正在被阿帕基按在那里打扫,时间紧任务重,他也被迫加入了打扫大军。

乔鲁诺到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站在窗边正在试图将花束怼回花瓶的米斯达,显然对方对这种艺术创作毫无灵性与耐心,插好的花束甚至不如之前被打翻在桌上来的有艺术感。米斯达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两肩一耸彻底认命,一头歪倒在沙发上闭眼装死不动了。

可爱。乔鲁诺在心里偷偷笑起来——他突然发现最近自己这样偷笑的频率指数上升,不得不真实担心起自己少年老成的人设来。

 

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客厅收拾得有个样子,大家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坐下来享受大餐了。餐桌上阿帕基因为被布加拉提限制饮酒把忧郁蓝调叫了出来,不断重播自己喝酒的片段好解解瘾。结果纳兰迦脱口而出“阿帕基你看起来好沙雕啊”,让原本就低气压的阿帕基瞬间脸黑成锅底。纳兰迦因此干了今晚的第二架,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真·黑社会毒打。

饭后大家围在一起聊天、打牌,为了消食他们甚至跳了一会舞,其中穿插了纳兰迦今晚的第三架。总之年轻人最会的就是给自己找点乐子,他们一直不停歇地折腾到了后半夜,最后一个个在客厅或坐或躺歪成一片。

 

特利休的小呼噜最先响起来。她喝了点酒,身上又压着彻底昏死的纳兰迦,姿势扭曲呼吸极度困难。福葛见状强忍着困意爬起来把他们俩都搬运回房间,他自己也脚步虚浮地去浴室冲了个澡后倒在床上光速入睡。

阿帕基没有酒精的刺激困得比喝醉之后还快,他趴在布加拉提的腿上已然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到布加拉提柔声叫他回屋睡后,他直接伸手抱住了布加拉提的腰,赖在沙发上拒绝移动。布加拉提只得撑着沙发站起来,拖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人形腰部挂件挪回了房间。

 

客厅重归宁静,只剩下蜡烛燃烧发出轻微的哔啵声。

 

在这一刻乔鲁诺突然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他睁开双眼,发现窝在茶几对面沙发里的米斯达也在看着他。

在心里满溢的爱意从他口中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我喜欢你,米斯达。”

 

回应他的是对方瞬间压迫过来的身影和落在唇上温柔而绵长的一吻。

 

END

 

一些片段:

 

1. 米斯达才是第一个发现乔鲁诺秘密的人,而且他在第三天就搞懂了小教父的秘密——像他这种“爱的注视”阿帕基当然是比不过的。

2. 阿帕基刚来的时候很少笑,脸色沉沉不肯说话,米斯达吐槽说阿帕基能直接把5号瞪哭。“这不能说明什么米斯达,毕竟3号也可以瞪哭5号,你自己都能把你自己吓哭。”随即纳兰迦被米斯达按在沙发里猛烈地揉搓头发。

3. 纳兰迦成天顶着一头被米斯达揉乱的头发让福葛非常不爽,没过两天他就送了纳兰迦一条头顶也能压住的发带。

4. 没有什么梗,但是位置是米斯达的。

5. 生长痛热敷真的有用,用热毛巾就行。米斯达只是想把事情弄麻烦一点,故意延长独处的时间。

6. 巧了,乔鲁诺也是。

7. 你以为傻的是米斯达,其实是你哒!

8. 阿帕基喝醉之后,特别喜欢布加拉提的膝枕——但是布加拉提的腿每次都被他的章鱼头扎得好痛。

9. 特利休觉得自己是小队最靠谱的那个,但其实大家觉得她是小妹妹,布加拉提尤其宠她。

10. 相反数是初中数学的内容,这个概念可能真的有点为难纳兰迦了。

11. 特利休端着两份沙拉回到纳兰迦病房的时候看到地上四散的草莓脸都黑了——而两位始作俑者竟然还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12. 当时她就把纳兰迦的数学作业本拿了出来。五秒过后这俩人原地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13. 福葛的普通青年帽衫是当初小队辖区内一位热心的老阿姨送的。“孩子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大冷天的也没件好衣服穿。”

14. “撸猫圣手”在聚会这天晚上也撸猫了。不过这次结束后他就没回自己的房间。

15. 特利休在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被他们结结实实地给到了。

 

 

 

后记

 

首先感谢你看到这里,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小故事。

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写一写茶布,或者写一写饱受青春期长个困扰的茸总,现在看来基本上就是故事的前三章。后来写着写着发现,可以把大家像珍珠一样串起来,我觉得这种团团圆圆的感觉非常好。

但是问题是我自己根本就没想好要怎么写草莓橘和茸米啊!(掀桌)到后面基本上是想好一章就写一章,好在大部分都是心理描写,时间线、逻辑什么的还是勉强说得通的。打下END的时候发现自己最后竟然能圆回来真的非常佩服自己hhhhhhh

 

这个故事想写的就是大家可能带着生长痛的成长(真·青春疼痛文学)。乔鲁诺要长个要体会爱的真谛,阿帕基和布加拉提要明白坦诚和勇敢,纳兰迦之前完全是个孩子现在要学会理解福葛,福葛要正视自己回归团队,米斯达……?等等米斯达好像没怎么变?算了他本来就是这种忠厚青年,简简单单就好了。

特利休在故事中是作为承上启下的角色出现的,因此没有展开写她的故事,抱歉了休休!

 

简单谈谈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吧。

第一就是ooc到妈都不认识,把大家都写的这么恋爱脑真的非常抱歉。尤其是纳兰迦,对不起把他写的太软太细腻了,我心中的纳兰迦应该是那种更飒更直白的小伙子。还有布加拉提,对不起写他主视角章节的时候把自己都酸到了。

第二是对特利休和布加拉提的那段对话处理的有点生硬,我改了几遍都没有改太好大家见谅。

第三是特利休和纳兰迦那章里特利休出现的太少了……试图给她加戏然而失败了……

第四是感觉结尾有点仓促,如果能多写一点茸米表白可能更好(实在是没话说了x(凑够四条了呢!

 

比较满意的地方也有。

首先就是福葛和米斯达那里,相对比较贴近男孩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另外基本达到了“借米斯达的话表达小队其他人对福葛归队的态度”的目的。我推测米斯达属于团队粘合剂那种,跟谁关系都不错,所以拉福葛回来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其次基本写出了我对各个cp的理解吧(虽然确实矫情了一点),尤其是茸茸。茸虽然主体性格确实比较霸总有领导力,但是我觉得在人际交往过程中,尤其是谈恋爱的时候,茸应该还是有15岁的样子的。这可能是受推上一个四格漫的影响,所以这里面的茸茸就没有很运筹帷幄的感觉,如果大家觉得“不是我心中的茸!”那就真的抱歉啦。

 

大概就是这样……在此感谢树林太太 @林中晋 的鼓励与指导,没有她我就不会鼓起勇气克服懒癌写文。

那我们就下一个故事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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